温妫在院子里绕了两圈消食，而后来到书房门前。
阿乔拦住她，说：“少夫人，少爷正与人议事呢，还是别进去为好。”
“无妨。”
温妫自顾自地推门入内。
阿乔盯着她纤瘦的身影皱起了眉，少夫人总喜欢在少爷议事时入内打扰，真是奇怪。
正议事的四人见有人入内，立刻止住谈话，视线皆聚焦在温妫身上。
四人中唯独林渠安的目光是不含审视与狐疑的，依旧是不掺任何杂质的温和。
“我来找一本书。”
温妫主动开口解释。
林渠安立刻起身，“什么书？我帮你找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温妫冷着脸拒绝他。
想了想，又把声音放软，补充一句，“我自己可以，你先议事吧。”
温妫鲜少这般矜柔地同他说话，林渠安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了，忙应声：“好，好，你慢慢找。”
在座的三位谋士看着眼前的一幕，心有不悦，亦有猜忌，不过也没有言语。
“将军，这次巡视江南，您多次遭遇暗害，若非您生性机敏，后果真不堪设想。”
另一人附和道：“是啊，当真是奇怪，那些贼人怎会如此清楚我们的行迹。”
话点到此已是明晰，林渠安不会不懂他们话中的内涵。
“这事我会留心去查，先议十日后攻打西凉之事吧。”
“是。”
谋士取出地图，在桌上展开，用竹棍指了个位置，“我率三万骑兵于丹参口集结为您打掩护，您率四万步兵于颀坳出兵……”
书房另一侧，温妫立在书架前寻找自己所要的书册，约莫一刻钟后，握着那本书册，向屋外走去。
灯火摇晃，映得其身姿愈发窈窕。
“卿儿。”
在踏出书房前，林渠安叫住了她。
轻巧的两字却如雷鸣，温妫只觉自己心跳停了一瞬，冷汗瞬间打湿内衫，手中书册亦被攥出褶皱。
她僵硬着身子，回过头，鼻音轻哼一声，“嗯？”
“明日赵御史过生，你与我一同去贺寿可好？”
心里的石头落地了，呼吸也顺畅了许多。
“……好。”
温妫走出书房，晚风裹挟着青草香入鬓间，吹散焦躁与不安。
她低下头，却发现手心里已早是汗水涔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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