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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骡车不堪重负嘎吱嘎吱声吓飞了刚刚睁眼梳理毛发的鸟儿。
昨夜赶车的马夫此时正与陆离站在小土坡上监工，“兵不血刃，总算见识到苗疆腹……”
“昨晚被山石挡住的尾巴喂猪应该派了人跟着。”
陆离突然高声打断，“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到哪里报信。”
土坡下牵马走来的卫渚黑着脸:“陆检校。”
“嚯，卫大人这么快？”
陆离扬眉打招呼。
卫渚阴阳怪气地走上土坡:“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，哪敢让陆检校落单，都等着您尽快回京述职，不然什么都下不来。”
陆离笑了笑，又说：“我们需要看矿场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可以，骑马绕道，然后步行上山可以看清全貌。”
卫渚招来两名下属，转头对身旁二人：“二位先随他们前往，下官安排好这边立刻赶上。”
陆离点头：“有劳。”
卫渚站在土坡上看着人走远后又去问底下轮歇换守骡车的力士，“你们弄的？”
“没有，啥也没干，天亮看着王公子和一个麻子带着钦差过去了我们才来的。”
力士苦巴巴，本来摩拳擦掌结果现在只能找尸体搬尸体，“大人，这怎么处理？”
“盗挖私矿，命丧于此。”
“唉。”
力士想到尸体数量齐了往回走一段就得人力搬运，大伙儿的命苦哟。
“放心，她就是手撕六科给事中也要把钱闹下来。”
“真的吗？我们很多年没见着钱了。”
“真的，我就是拦架的，据我所知她外出从不让底下人吃亏。”
“那您快些跟上去吧！”
观城县衙大门前，有两个人各自扶着一只石狮子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呕——”
“呕——”
在马车里晃荡不知多久地周、卓二人进城时还没觉得，等到了县衙门口掀开车帘，一股臭烘烘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“吱呀——”
县衙挂着烂鸡蛋的大门隙开一条缝，幽幽传出声音：“二位就是京城来的钦差吧？大门实在下不了脚，烦请绕后从北望楼进。”
观城县令从周、卓二人进九门开始就大倒苦水，“二位有所不知，大门昨夜是被城外挖渠的民夫们砸的，下官苦啊！
本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好不容易请来了布政司工房通晓水利的都水官，结果他们非但不听，还…还拿臭鸡蛋把人砸了！”
“人没事吧？”
卓筠凡想起门口那一滩里面还支愣着草编的蛋兜子。
观城县令：“头上起了个大包。”
“犯事者在何处？”
周崔柔问。
“抓不了，最小的今年七十一。”
周崔柔沉默片刻，“还是去看一下伤者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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